慢跑,在很多人的記憶中
那是國中小才做的事
上體育課之前,總不免俗地來跑個兩圈
長大以後,除非上健身房
否則難得有人肯換上慢跑鞋邁開腳步
而我,就是那少數之一
春秋季節,我喜歡在傍晚的時候慢跑
看天空慢慢由亮轉暗,操場上的照明燈應聲點亮
迎面而來的微風,在愜意中帶著紅土的軟香
夏天,在夜間跑步可以避開熱情的陽光
縱使旁人從你身旁踏步而過,微弱的燈光與移動的速度
讓人看不清楚彼此的臉龐,神祕交錯的氣氛,很是令人回想
隆冬寒冷,清晨七點鐘慢跑的感覺舒服極了
會有一種「我比太陽早起」的快意
一圈又一圈的奔馳著,是一種自我挑戰也是反應能力的試鍊
因為隨時會有從四面八方滾來的籃球、棒球
定靜一看,小男孩早就在吆喝等我撿球
無形之中,我也練就一身快速回傳的好功夫
簡單一句「謝謝」,是我們之間唯一的互動
有回,我遇到一個七歲不到的小女生
莫名奇妙地就跟著我的步伐跑追了兩圈
我說:「妳好厲害啊,跑好久了」她笑笑不答,反而問我跑多久了?
「跑好久了喔!」
「妳從早上就開始跑了嗎?」
我心想:現在是晚上六點半,怎麼可能從白天就跑到現在?我又不是阿甘……
「沒有耶,姐姐才跑二十分鐘而已」
我再跑了兩圈,她還是陪在我身旁
不禁讓我想起眾人追隨阿甘在公路上漫跑的樣子
童真的她,心不設防把她家的事一股腦兒全說給我聽
光是她爸、她媽、她弟的名字就說了三遍
連她Daddy在大陸工作的事也講給我聽…
看著她滔滔不絕的分享
曾幾何時,自己也有如此純淨的心房
我開始揣想:那份單純的心靈到哪去了?
是不是被我遺忘在某個年齡?還是被洪流所染?
是否因我偷懶而沾上了塵埃
或是早已註定,人成長到某一個階段就必須喪失部份能力?
如果是我遺留在過去,能不能拜託小叮噹幫我取回來?
被污染的心,勤拂拭可不可以再回到光亮
倘若真是長大的結果是心機的算計
那麼…就讓我停在十歲的童年,行嗎?
「姐姐,妳每天來嗎?」
「對啊,最近我都這個時間來」
小女孩的笑容帶著無暇的幻想
我不想多說什麼…
「妹妹來吧,我們再跑兩圈」
「好,看誰跑得快…」